食之杂事--炒牛河

坐航班机到成都。昏昏欲睡时美艳空姐的声音响起：先生需要鸡肉米饭还是炒牛河？牛河。开盖知道不妥：红罗卜数根穿插于色调干涩的带状物中，寥寥数块浮沉于中间的大概就是牛肉。吃进口，一口起，两口止，郁闷地把塑料叉子放一边，这哪里是河粉！就像宅男明知道白富美的调戏，面对悲催的结局，心中还是迸发出怒吼：你可以不喜欢我，为什么要让我知道。

可惜在上海好的牛河也难觅芳踪。米粉爆炒易断，为保持河粉的完整，各家各店都喜欢用掺豆粉的河粉来炒，韧性十足可惜形神俱焚。好的河粉米香十足，加上大厨的手艺，入口稻米的香气层层释出。但看那一份份豆粉的作品高亮反光，通体挂满油脂，未啖已觉饱滞满涨，非到饿得金星四散难说好吃。像是用方便面拌过后交给武汉人要他承认那是干热面一样。面对这样的神作只能愤懑地说句：“她不是！”

一份牛河上桌，牛肉深沉的绛紫，葱段的碧青，银芽的洁白，河粉带染着金黄的酱色缠缠绵绵又层次分明，色彩斑斓，却清亮脱俗。入口，粉的绵软与银芽清爽，肉香的醇厚与青葱的清香，对比着碰撞着最后安然糅合在一起。细嚼之下阵阵米香传出，淡淡然却着实深刻，大概在以稻米为主食的广东，米香入喉总来的安稳。粉本无色，要用鲜味的生抽带出色彩。染上的不止是颜色，她清纯的本质在好的媒介提升下光彩四溢。爆炒的功夫拿捏得还要恰到好处，出锅后丝丝缕缕卧在盘中，不会分崩离析惨不忍睹。

最近迷上了沙河粉村的牛河。薄薄的河粉，炒出来镬气十足，肉和配料控制得都不算好，但是她有米的香气！吃着吃着感动得一塌糊涂。